故事簡介:
焦承守從沒想過他會對一道猙獰的傷口念念不忘;這個女人有著小逞強,也有著小可愛。
被人欺了,她可以不吭聲,妄想息事寧人;但見到他被欺了,卻不惜揭露自己的祕密,也要護他周全。
這女人說也奇怪,拿出了看家本領,就只為助他度過難關,只是她開口要的謝禮,卻是橋歸橋、路歸路,從此見面不要打招呼?
不爽!大大的不爽!
好不容易旁敲側擊,洞悉了她的玻璃心。好,他道歉;好,他補救。只是當他親自將真心奉上,她竟不敢要?
她向夏竹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,看在他一次次「出手」相助,雖然低級無理,但誠意滿分,吃個飯、聊個天,也算聊表她的一番心意。
豈知某人根本不買帳,竟將她破天荒的主動邀約視為藉故搭訕;難道,她的幾番邀約竟廉價得全被他歸為熟悉的日常?
好,那她矜持;好,那她收斂。可這時,這男人卻抽了風,自告奮勇地為她去送死?這是什麼訊息量?帶不帶這麼跳tone的?
好不容易亂感動一把,心防大卸,這男人卻前腳和她擁抱看日出,後腳和別的女人擁抱談未來,甚至為了保護妹妹,把她像細菌一樣揮開。
她忽然就醒悟了,原來,她的愛情只是一場精蟲肆虐;仔細想想,她好像虧了,論次計價的話,就算是棄婦,搞不好也能當新富。
主要人物:
●焦承守:主業是寵物美容師,另一個身分是盛世鋼琴酒吧的老闆。性格沉穩中又帶點幼稚,人生唯一一次豪賭,就用在向夏竹身上。只要看到女人群是三加一的場面,腎上腺素就會不由自主高壓釋放,瞬間精神緊繃,英雄主義噴發。
●向夏竹:美國柯蒂斯音樂學院「肆業」的高材生,背負一身的祕密從美國回到台灣。個性不喜與人交惡,更不喜歡欠人人情,臉皮薄得同保險套一樣,為了還清人情,經歷不少撞牆期。
●焦翠曼:焦承守寵入心的妹妹,生得玲瓏芭比,小嘴又甜,人生唯一大忌就是見不得綠色食品,打定主意一輩子都要當焦承守的拖油瓶。
●古娜娜:盛世的鋼琴師,也是酒國女英雄,性格直來直往,有話說話,有錢撈錢,對向夏竹的不食人間煙火很有意見,但在折服於她的琴藝後進而開始認同她這個人。
次要人物:
●許強:盛世的領班,背負業績壓力,認定美女就是個空包彈,不相信美麗與能力能同時並存。
●周展:盛世的維安人員,古道熱腸,為了替焦翠曼出氣,不惜失職而差點丟了工作。
●裘裘:向家的寶貝,毛小孩一隻,天性傲嬌,奉行外貌至上,只要毛髮理得不合牠意,就會鬧絕食以示抗議。
●向大千:向夏竹的父親,從商,性情中人,誰能搞定裘裘,他就可以把女兒賣給誰。
●林輝國:焦翠曼的男朋友,怕鬼,工程師,就算散盡家財也想滿足焦翠曼的物質需求。
●教授:向夏竹的鋼琴授課導師,愛子心切,為了獨子的未來,可以背棄人性。
●Simon:教授的獨生子,外形清瘦卻是柔道黑帶五段高手,有著令人稱羨的鋼琴天賦,是戀愛生手,為了告白,壯足了膽,卻敗得徹底。
●CK.史密斯:倫敦知名的音樂家培訓師,是所有鋼琴家想要攀上的頂級存在。
●巴爾希頓:退休的鋼琴工匠,獨生女車禍過世,因為移情投射,對古娜娜特別照顧。
●李任珠:向夏竹昔日的同班同學,一直都是目光焦點,對人生第一次被分手的難堪,全歸咎於向夏竹。
●高琬禎:向夏竹昔日的同班同學,因為課業成績不如向夏竹,便與李任珠串成一氣,視向夏竹為眼中釘。
●歡歡:盛世的鋼琴師,把真愛禁不起距離考驗這句話奉為圭臬;為了愛,任性得什麼都可以不管。
●周晋全:盛世的客人,為了一場求婚告白,將畢生積蓄都壓在一棟樓裏。
●許晴鈴:盛世的客人,周晋全的求婚對象,因為知悉世間多少良緣巧配都敗在一個病字上,故對周晋全多有隱瞞。
內容試閱:
在踏進盛世鋼琴酒吧之前,向夏竹先上網搜了一下它的資訊,基本上與其它酒吧性質無異,但因為它隱密性高,又設有獨立包廂,所以是頗多政商名流小酌談事的首選之地,也由於店內維安做得滴水不漏,就算是女子孤身一人前來,都不用擔心會有安全上的疑慮。
其實,向夏竹原本還顧忌在這種酒酣耳熱、尋歡作樂之處,獨自一人會不會為自己引來不必要的麻煩,但在看了它們的標榜之後,一顆心彷彿定了下來。出示了門票,由著溫文有禮的服務生帶她至座位落坐。
方坐定,她快速點了一杯招牌果酒,打發走服務生後,就迫不及待地搜尋那架鋼琴的位置。她略過那些因她的出現而投來的側目打量,很快地,前方一台被紅色布罩覆蓋住的物體引起了她的注意。她的心兒怦怦跳,竟然就在她的正前方!
不必懷疑了,看來她果然是向爸的親生女兒,位置簡直得天獨厚。
豈料下一秒,視線被擋,三名打扮入時的女子在她面前站定。
「小姐,跟妳商量個事好不好?今晚盛世客滿了,我們別無它法,特區高級獨立包廂給妳,而妳這個位子,就讓給我們。」一個留著清新中短髮,全身名牌的女子朝她遞來一張門票,那是燙金色的,比起向夏竹手中的銀白色門票看來更顯高級。
「很抱歉,但我更中意這個位子。」她遞還門票。普通時候,可以給的方便,她從不吝嗇,但今天狀況特殊,一旦進了包廂,那她這趟就白來了。
「妳可知道特區的包廂費一晚要價二萬?妳這位子頂多五千,妳還不換?」女子對她的拒絕感到吃驚。
向夏竹覺得自己一定是被魔咒纏身了,她一直無法想通一點,為什麼人們都會覺得因為它更好,所以她就要選它?
「我看不出妳配戴的耳環是什麼品牌,不過我耳上這對是卡地亞2018的新品,價值八萬,我拿它跟妳換,好不好?」
都說出家人不打狂語,她向夏竹更不喜狂語,但佛主啊,原諒她吧,她只是想扭正一些人不正確的觀念而已。果然,她的話才說完,女子就面露難色,看來她的觀察沒錯,一個一身香奈兒的人,怎麼會戴一副有點鏽化的耳環?想必是有什麼特殊意義。
「不換?」她已拿下耳釦在等著。
另兩個友人不明狀況,就在旁鼓吹著她換,一副她真是賺到了的表情,可是她怎麼可能換?這是她的初戀男友出國留學前用打工的錢為她買的臨別禮物,雖然他窮,可她就愛他一身傲骨,她一定會等他學成歸國的!
「不換。」明知說出這句話就等同打臉自己,但她仍是開了口。
「所以,價錢不能決定一切,是不是?」
「哇!小姐,請妳換個位子,妳有必要囉哩叭嗦一堆嗎?是不是要我請守哥來,妳才肯換?」友人看不過,直接嗆人。
「我也很想知道,妳能用什麼方式把我換離這裏。」她慢條斯理地戴上耳環,目光無畏地迎向她們。
她從不主動招惹人,可也不是誰都能欺到她頭上來。
「妳!」
「什麼事讓我們的花仙子這般動怒?我們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?」
向夏竹認得這磁性嗓音,她愕然抬頭,焦承守的目光也在此時落在她身上。
不似之前平劉海帶給人的溫暖、親和感,今晚的他梳了個側分的油頭,個人風格盡顯,但在幽暗的燈光下,卻帶出了一種距離感。
「守哥,你來得正好,我們難得遇到幾個朋友,大家想併桌聚聚,可是這人就是不通情理,我們都拿特區包廂和她換了,她就是不換,你說怎麼辦?」被喚作花仙子的女子叫劉純伶,因為平常喜穿碎花小洋裝,所以才有此稱號,她父親開了一間布莊,在業界頗有知名度。
其實她們的對談他約莫聽到了一些,但比起去安撫這幾名VIP客人的情緒,他更想知道她不換位子的原因。
「我一直以為妳喜歡與人為善,上回妳不就讓過一次桌子,倒沒想到這次會寸步不讓。」他唇角微揚地調笑,促狹的黑眸帶些邪佞,黑色西裝褲搭白襯衫,讓他在夜色裏更添一股放浪不羈的男人味。
向夏竹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兩眼,比起中規中矩的溫馨寵物美容師,她覺得他此刻散發的狂放氣息,很適合這裏。
「上回讓出桌子後,我吃了什麼大虧,你不也是見證人之一嗎?身體髮膚受之父母,我想我應該要更謹慎。」她沒想過他會是這間店的管理階層,對於她這個低配合度的客人,本著經營之道,他會如何對待她?
她承認她有些緊張,在利益衝突下,他還會像上次那樣維護她嗎?
焦承守思忖半晌後點點頭,像是能感同身受地道:「嗯,有道理,百善孝為先,我必須全力支持。」
向夏竹沒想到他的反應會是如此,雖然符合期待,但太超乎預期,這讓她有些難以置信。
「此事攸關她的身體髮膚,也是我們盛世最看重的一點,容不得一絲出錯,看來位子是換不成了。若妳們想聚會閒聊,或許提前結束這裏的活動,改到隔壁的燒烤店續攤?」他神色嚴謹地提出建議,那種認真,像是經過幾番深思熟慮一般。
就……這樣?這就是他的調解?
三人有些咋舌,她們心中的守哥明明就是舌燦蓮花的主兒,在盛世沒有他擺不平的事、搞不定的紛爭,但他現在竟如此草率地打發她們?
「守哥,我們在盛世撒下的鈔票沒千萬也有幾百萬,你現在卻這樣敷衍我們?不過區區一個位子,你居然寧願得罪我們,也要護她?」好!她承認這女的是有點姿色,但那又如何?她看她就是個生面孔,搞不好只會來消費個一、二次,他如果夠聰明,該知道誰才是盛世的金主。
「我記得半個月前,妳點走最後一份野菇燉飯時,莎莎表明要妳讓給她,我當時可是費盡心力才把那盤飯留在妳的胃中,妳還記得妳事後怎麼告訴我的?像這種傲慢無理、仗勢欺人的人,盛世就該將她列為拒絕往來戶才是。怎麼?才多久時間,被害人變加害人,妳的心情調適還真是快速呀。」說是動怒,倒也不像,焦承守只是狹目微瞇,嘴角帶著一絲諷意。
往事被揭開,劉純伶的臉一陣青白。
莎莎的父親經營紡織廠,是她家布莊的最大供應商,憑藉著這層供需關係,總愛在她面前賣弄高貴、仗勢欺她,實在可恨至極。上回焦承守出面幫她保住那盤飯時,可謂狠狠打了她一巴掌,現在想來還真是大快人心。
而守哥說的也沒錯,她們現在的行為,和當初莎莎的蠻橫,有什麼不一樣?
「我……也不是這個意思,我只是認為換位子這件事,是我們吃了虧,也沒佔她便宜,她如果可以給我們方便,那是再好不過了。」其實她也沒多想,只是認為這女人不識好歹罷了,所以言詞才會不知節制。
「事實很明顯,她給不了妳們這份方便,而我也不希望妳們繼續騷擾她。在盛世,我們絕對公平對待每一位客人,妳是,她也是。」他拾起向夏竹面前的那張燙金色門票,要她收回的意思明顯。
劉純伶理虧心虛地取回,一行人離去前,她還算有禮貌地輕聲道出:「抱歉,打擾了。」
看到她們離去,向夏竹無奈失笑。「我也很抱歉,似乎又造成你的困擾了。」
「是很困擾。」焦承守挑挑眉,轉身在她對面的椅子坐下。
向夏竹垂眸,有些尷尬,在他眼中,她大概就是個麻煩製造者吧。
「因為妳,我現在只要看到女人是三加一的場面,腎上腺素就會不由自主高壓釋放,這會讓我的精神瞬間緊繃,英雄主義噴發,然後滿腦猜想是不是又是那個笨蛋在被人欺負了?」看出她的心情,他莞爾一笑,逗著她。
向夏竹聽了,如釋重負,看著他唇邊張揚的笑容,心情竟然不可思議地變好了。
「我才不會被欺負,我也會反擊的。」她嘟囔了一句,心想我可不是小白兔。
隨著她的不滿,她的紅唇微微翹起,嬌嫩光澤,為那脂粉未施的臉蛋增添一抹俏麗風情。
焦承守的眸色有些暗沉。美麗的女人就是有這本事,總能在不知不覺間攪亂別人心跳的頻率。
他沉笑,忽然彎身朝她靠近;當那股壓力襲來,向夏竹的心跳有片刻凝滯,還沒時間做出反應,他的手已拂過她臉頰,輕輕柔柔地,輾轉落在她的左耳上,帶來一股微涼的觸感。
「八萬元的卡地亞耳環,記得要扣好。」他坐回位子,戲謔地凝視她,那放在大腿上的右手掌像殘存著方才的餘溫,張了又閤。
向夏竹恍然大悟,臉兒跟著一羞,「你看出來了吧?這不過是一千元的開架商品,她要真被我誆了,傻傻地跟我換,肯定要吃大虧。」
「妳捉弄人的本事還真是日益精進。」帶著清淺笑意,他兀自欣賞她羞怯下的嬌顏。
「誰讓她們那麼纏人。」她才不理會他的明褒暗貶。
「我一直以為,像妳這樣美麗的女人,身邊圍繞的肯定是數也數不清的男人,可我幾次見到的事實,好像與我的想像有一大段落差。」比起男人,她似乎更受女人歡迎。
「所以你現在才坐在我面前,想幫我找回點面子嗎?」魅力走偏,她笑著自我調侃。
「真要講到面子,坐在這裏,我好像是獲利比較多的那個人。」他的眸色裏盡是欣賞。他說過,她很美,但那種美並不是玻璃框裏的藝術品,總想說遠遠地看它幾眼就好;她的美,就像是小孩眼中包著糖衣的糖果,就是吵著、鬧著、哭著,也要將它收歸手中,不准其他人覬覦。
不知道是不是燈光太過昏暗才讓她看不清他的眸,他的唇角明明掛著溫文笑意,她卻感受到一種侵略性的探索,她不安地微微調整坐姿,此時服務生剛好端來她的果酒,她伸手接過,只想著盡快潤潤她乾澀的喉嚨。
「有人說妳可以喝酒?」他忽然強勢截去她就要入口的酒杯,濃眉倏地聚攏,語氣不善:「給她換一杯果汁。」他朝服務生命令,一滴酒也沒讓她碰到。
看服務生竟然問都不問她一聲就走,她立刻端著下巴瞪人。「那是我的酒,而且我付了錢。」再說,這是果酒,酒精含量能有多少?她不過是想入境隨俗啜兩口而已,因她根本是個不會喝酒的人。
「妳腹部的傷口好了嗎?我們盛世還不缺妳這一杯酒錢。」他冷著張撲克牌臉。不笑的時候,是挺嚇人的。
向夏竹頓時啞口,隨後又感覺憋屈地反擊:「你是盛世的經理?領班?還是公關?我要是老闆,你如此枉顧公司利益,不知道積少成多的道理,肯定扣你薪水。」
「沒有人會蠢到自己扣自己薪水。」他噙笑,隨意地仰靠著椅背,瀟灑姿意,風姿迷人。
向夏竹張嘴,什麼?「你……」
「和幾個朋友一起合資開的店,歡迎妳常來。」損人失敗,她吃驚的表情特別逗趣。
「有錢就是任性。」向夏竹從吃驚中回神,忍不住嘀咕了句,後來看著焦承守那副理所應當的表情,卻忍不住笑開。
知道是為她好,她心領了。
也不知道是聊天的對象使然,還是盛世霓虹燈光的催化,再加上空氣裏有一股清淡的香味,讓她覺得很放鬆,還挺喜歡這裏。
「我坐了這麼久都還不見妳的朋友過來,妳一個人?」看著她嬌笑如花,他臉部線條也跟著柔和起來。
「嗯,本來有想約一個朋友來,連門票都買了,但我想他應該很忙,可能不會赴我的約。」向夏竹忽然想到向大千的殷殷期盼,原以為他是在作白日夢,但此刻看著焦承守就坐在她面前,她不禁感到好笑,這也算是另類的圓了向爸的計謀吧?
「真難想像有誰會拒絕妳的邀約。」他微挑眉頭,對此人好奇起來。
向夏竹唇角一僵,太陽穴突突地跳。哼!明明就是兇手,竟還裝成路人!
先生,你就是那位「難想像」好嗎?
「辜負我的一片心意,下次叫裘裘咬他兩口!」她沒好氣地一哼,他的奉承,在她聽來全是官腔。
焦承守一直認為自己是局外人,本想開口安慰她幾句,可她卻是那麼認真地看著他,眸裏全是委屈小怨氣,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錯覺,總覺那份委屈是針對他而來。
揮去心中異想,他的口氣竟顯得討好:「如果妳指揮不了裘裘,我很樂意幫忙。」
向夏竹有怨也無處發,就像他說的,沒有人會蠢到自己扣自己薪水,也沒有人會蠢到自己叫狗咬自己。
向夏竹,妳的威脅可以再弱一點。
正鄙視自己之際,一個衣著像是領班的健壯男人快步走了過來,壓低身子貼靠在焦承守耳邊低道:「守哥,出事了。」
這舉動明顯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們說話的內容,向夏竹自然明白他的用意,可她卻聽到焦承守避也不避地道:「直接說。」
領班側頭看了向夏竹一眼,沒多說什麼,便朝他稟報:「歡歡和名強通訊的二少搭機出國了,本來今天第一節是她的班,活動部分她之前也都和客人set好了,但剛剛卻接到她的電話,說什麼她要愛相隨,真愛也禁不起距離考驗之類的話,她明知道琴師是我們盛世的精神靈魂,竟然還如此沒有職業道德。」
焦承守眸光微沉。「她不知道她的行為要付出一筆巨大違約金?」
「她當然知道。但她說了,她的男人會替她還清所有違約金,一毛都不會少。瞧她之前講話輕聲細語的,這一釣上了凱子,講話都大聲起來了。」領班許強一臉氣憤,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,同事一年,就沒人猜到她會是這種自私自利的性子。
「娜娜呢?她不能先過來替班?」他的長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扣著桌面,其實心中已有底,如果有人員可以調度,許強定能安排妥當,不會前來向他報告。
「這事不都全撞在一塊了,守哥你也知道娜娜那個胃,喝酒是很厲害,但碰到其它太生冷的食物根本就不行,結果中午她一時抵抗不了誘惑,貪吃了幾塊生魚片,這會兒還在醫院吊點滴,你說氣不氣人。」開天窗!真的要開天窗了!許強已急得快沉不住氣了。
焦承守有片刻沉凝,若是尋常,琴師出了狀況,那晚的所有營銷,他會概括承受,不收客人一分錢,但今晚不行,今晚必需有琴師。
他的目光不經意落在向夏竹身上,她正拿起服務生剛送來的果汁,噘起紅唇,微微不滿地喝了一口。
「妳,能幫忙嗎?」
向夏竹那一口果汁都還沒來得及嚥下,立即被嗆了個夠狠。
你?誰?他在說誰?
抬頭,四眼相交,無誤,就是她。
「據我了解,你好像、宛如、應該沒有聽過我彈鋼琴,而你現在卻要我幫忙?」她拍了拍胸,順了順氣,哇!這人哪來的勇氣?
「唯一考進柯蒂斯音樂學院的人,實力會差?」
「看來我們的對話你全聽到了,既然這樣,你應該也知道,我並沒有畢業,也就是肄業,這兩字擺出來,可是很難上得了檯面。」如果樹幹是一棵大樹的支柱,那麼琴師就是盛世的骨髓。她查過這裡琴師的來歷,個個都是茱莉亞音樂學院畢業的高材生,可以想見絕對是盛世對琴師的演奏水準之苛求,可不是什麼青菜蘿蔔就能坐上那張鋼琴椅的。
「比爾•蓋茨、賈伯斯、老虎伍茲,甚至是臉書的創辦人祖克伯,有哪一個不是肄業?妳說,妳敢小瞧他們的本事?」文憑與能力,從來都是兩回事。
向夏竹看著他眼中的不以為然,聽著他的不流俗套說法,看著看著,很是欣賞,但也很……驚心動魄。
「你的人生向來都這麼豪賭?」她笑,竟拿這種萬中難出其一的人來打比方,他究竟是天性樂觀還是單純天真?
「如果是妳,我可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