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簡介:
父母離異、家道中落之後,褚惜勤一心只想順利考上大學,讓辛苦工作的母親安心。就在最後幾個月的衝刺關頭,她心中對音樂的癡迷卻忽然破繭而出;此其實當紅經紀公司WONDER破天荒地招選流行團體組合,更如一把天上掉下來的金鑰匙!然而這也意味著她必須放棄一切,去追逐一個任誰看來都遙不可及的夢……
惜勤自認無天賦、無能力、無背景,同來甄選而相識的朱焰卻要她必須進WONDER,也必須跟他一起做音樂。WONDER最知名的除了創造流行傳奇,還有高如天的門檻與嚴苛無情的制度。比起夢工廠,WONDER更像是魔鬼訓練營!她能進去,不代表她能留下;即使留下,也不代表她能出道。
團員各自懷抱夢想,個性迥異,音樂色彩大相逕庭,想要磨合談何容易。其他人資歷才情又遠在惜勤之上,她要如何從頭追起?她能相信朱焰,但她能倚賴朱焰嗎?如同愛麗絲掉入奇幻國度,這一切或許只是短暫的美夢……
主要人物:
●褚惜勤:好學生,乖女兒,學過大提琴與古箏,但唱功、舞蹈均無基礎。開竅太遲,只能為夢想拚搏。
●朱焰:音樂鬼才,擅長各類曲風及樂器,對音樂狂熱,凡事有自己一套,不耐業界規矩。
●南休御:舞王,外貌不凡,個性難以捉摸。
●岳相丹:出身音樂世家,自幼接受一流專業培養,得獎無數,美麗自信。
●田曜心:娃娃臉,開心果,饒舌高手,反轉達人。
次要人物:
●霍暹奇:當紅經紀公司WONDER總監,精明銳利,業界傳奇。
●柴意:概念策劃老師,大紅男團出身偶像。
●申可麗:Vocal老師,眼中沒有完美,只有缺陷。
●傅越河:演奏老師,溫和隨性。
●安波:Dance 老師,一板一眼。
內容試閱:
從面試那天闖進來要他們破例讓褚惜勤參加,後來又拿她的歌硬要霍大聽,她就知道這個才情驚人的年輕人定是我行我素,不耐行裡的規矩。
這群年輕人特別有才,是她這些年來少見的,但有才就會傲,她很好奇,他們究竟要如何結合成團隊?又能在WONDER的魔鬼訓練營熬多久?只能拭目以待了。
「很簡單,」柴意眨眼,「你們有四個小時去完成一個曲目表演。從作曲到演繹,做出可以搬上舞台的東西,我們到時回來評價。如何?時間夠多吧?」
這在誰聽來都不夠,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!如果是現有的歌也就罷了,分配一下樂器,或加上一點舞蹈,勉強可以拼湊一首三分鐘長的表演。從零開始,他們又從未合作過!最重要的是,四位老師的標準,無法蒙混過關。
田曜心嘴巴才張開,傅越河笑笑,「第一關就有問題的話,也沒必要看後面關卡有多難了,因為只有更難。
「要什麼樂器、電腦,你們打上平板,我會派設備組送來。這間練習室附廁所、咖啡機、冰箱、微波爐,該有的都有,所以你們四小時裡應該可以專心創作,不必出去。我們四小時後見。」
※
四位老師離開,門關上。大家坐倒在椅上,田曜心噗哧一笑,「要打個賭嗎?」
「賭什麼?」岳相丹問。
「賭門是不是上鎖了。」
惜勤睜大眼,「不會吧?」
「妳想賭多少?」田曜心還真的興致勃勃。
惜勤搖頭。她沒這種習慣,而且再一想,就算門鎖上她也不該意外。
「你還有時間玩?」岳相丹像在訓弟弟一樣瞪了田曜心一眼。「我們不做出像樣的東西來,可能馬上被掃地出門,WONDER從來不開玩笑的。」
「妳來作曲吧!」朱焰對惜勤說。
「我?可是──」話鯁住了,因為看到朱焰眉頭又在動,準備敲她頭的前奏。
「會作曲的不只她吧?」南休御懶洋洋地開口。
「你也會?」田曜心眼睛一亮地看南休御。
「我想朱焰面試唱的歌應該是自己寫的。」南休御說。
「你到底會不會?」朱焰問。
「不能說多會,但有試過。」南休御嘴角叼著笑,「你們兩個呢?」
岳相丹和田曜心搖頭。
「你的意思是現在想試?」朱焰往椅背一靠,惜勤明顯感覺到兩個男生之間的張力又起。怎麼辦?
時間一分一秒在逝去,老師們想看的其實是他們怎麼合作吧?這兩人從作曲一事就擺不平,根本無法進行。
看南休御眼角一轉,惜勤衝口而出:「這樣好不好?想作曲的,簡單哼或彈奏一段主旋律,說明自己的想法,然後大家選一個來進行。這樣可以嗎?」
她說得懇切,南休御瞟她一眼,沒把本來要說的話說出口。
朱焰說:「可以,但妳也得做。」
天!兩個大男生搶著作曲就很頭痛了,為什麼還要她去湊熱鬧?在朱焰的利眼下她只能點頭。不管為什麼,他不會輕易放她觀戰。
「給我十分鐘,」南休御拿起自己的平板,戴上耳機走開了。
惜勤想起身躲到角落裡去想歌,朱焰說:「別動。」接著在他平板上打了幾字,「他們會送吉他來。」
惜勤不懂,朱焰說:「坐在妳身邊,也許比較有靈感。」
她臉忽地燒起,「什麼?」
此時有人敲門進來,朱焰拿過吉他,隨意瞟她一眼,「怎麼,我們也合作過好幾次,在我旁邊就想不出歌了?」
想抗議,想發問,又覺得會被敲頭──其實根本不疼,他只是做個樣子,偏偏對她起了效用,她光想到就發窘,只得自動合作。
他隨手撥弦,一串脆玉般的音符流瀉而出,她怔怔看著他修長且十分靈動的手指。
為什麼他可以在任何環境下輕鬆自在地享受音樂?而她一直有看牆上時鐘的衝動,意識到每一秒鐘的流逝,腦中仍是空白一片。
「不吵妳。」忽然頭上罩下耳機。朱焰從哪裡變來的?她的聽覺被有效隔絕,這讓她不自覺地盯著朱焰看,緊張感不減。
看到他微微一笑,她才回過神來,死命閉上眼。專心!想旋律!
這樣告訴自己好幾次,音樂還是沒來。她上次究竟是如何做到的?她一向只愛哼白揚希的歌,徵曲那回是她第一次嘗試、孤注一擲的結果,居然被視為會作曲?這下該怎麼辦?
耳機忽然被拿了起來,她一睜眼就看到朱焰那雙明眸。「沒靈感?」他問,她搖頭。
「妳臉都白了。放鬆,先聽聽我的好了。」朱焰看著她,開始撥弦,他好像從來不用看弦,隨心所欲就能彈出音樂。
很好聽的旋律,覺得有種規律……聽了幾秒才發現他做的是隔音彈跳,每個音與前音差一個音或兩個音,節奏不變,上上下下彈跳,像在跳格子。
她眨眼,「這就是……你的旋律?」好像太簡單,又太出格,可以作成表演曲目嗎?
「是啊,不好聽嗎?」
「也不是……」
「好,換妳了。」
「我?我還沒開始──」
「那現在開始吧。哼啊!」
他手棲放在弦上,表情帶著期待,好像準備聆聽最好聽的歌。在那種目光下,她心中似有什麼動了動,他的催促似有種魔力,令她不自覺開口。
時間好像在飛……
那是她現在唯一的念頭,就這麼出來了。
就這麼一句,她停下來,無聲琢磨後,才又接下一句。
我們還在原地打轉……
那是她的心情,毫無頭緒,彷彿原地打轉。
她又停了下來,他點點頭,她深吸口氣,模糊摸出一點頭緒了……
她重頭開始,一字一字慢慢唱下去,好像詞曲是一起誕生的:
時間好像在飛,我們還在原地打轉,拚命摸索方向
想要堅強,我們牽著手,握緊還很模糊的夢想
如果在一起,如果能相信
可不可以,真的走下去?
可不可以,飛到那地方?
她停下,沒有繼續。忽然聽到掌聲,轉頭看到田曜心和岳相丹在拍手。
「很棒喔!難怪妳喜歡白揚希的歌,很有她的味道。」田曜心說。
「真的。」岳相丹一臉羨慕,「這樣就唱出來了,怎麼辦到的?」
練習室另一頭有了動靜,大概是他們引起南休御的注意,他拿下耳機站起身。
「好了嗎?那過來吧!」田曜心很興奮,一副準備看選秀節目的表情。
拉過椅子坐成一圈,岳相丹在朱焰另一側,接下來是田曜心與南休御。惜勤覺得南休御特意在他與她之間留了特別寬的空隙,隨即暗斥自己過於敏感。
「你有聽到他們的主旋律嗎?」田曜心問南休御。
「沒有。」
「那就請你們三個全部演奏一遍。」田曜心說。「誰要先?」
南休御沒反應,朱焰嘴角一勾,「我先來吧。」
他彈起吉他,才五個音惜勤便驚訝地抬眼──聽起來不同了!不是旋律不同,而是他加上了節奏!於是樂音的長短使一定間格的跳躍變成舞蹈,音的強度則成為情緒的撩撥,時而輕快,時而激昂。
當他停下,眾人都鼓掌。
「好有趣!第一次聽,覺得像跳格子遊戲;但這次聽,變成了春雨在屋簷上跳舞!怎麼變出來的?」田曜心說。
朱焰聳肩,「有人給我靈感。」
田曜心似乎想開玩笑,又改變主意,「那你想表達的是什麼?」
「人與人之間也許有距離,但開始動起來就有交流的可能。」
「說的是我們嗎?」岳相丹看向朱焰的眼睛無比生動美麗,「說得真好。」
田曜心也點頭,「接下來換誰?」
「我來吧!」南休御在平板上點了幾下,音樂響起。
非常強烈的舞曲!惜勤嚇了一跳。混合電音與funk,也就是電子鼓是主角,節奏鮮明,既不太快,也不致於震耳欲聾,但就是有種敲打在身體上的感覺,幾乎讓人連心跳都想跟上節拍,她的手指不自覺跟著敲打。
「好啊!」最後一個音還沒收,田曜心已經跳起身大力鼓掌,「不愧是我們的舞王!」
南休御沒說什麼,只看向惜勤。她一時記不起自己的歌怎麼起頭,咬著下唇努力想定下心來。南休御剛才的節奏太深入人心,她覺得心跳還在跟隨那種震動,無法靜下來唱自己的歌。
朱焰忽然彈起吉他,是她剛才哼唱的旋律,她愣愣看著他,等一整段過去才慢慢找回感覺。
自己的歌,真是青澀啊。受到前面兩首作品的撞擊,她才領悟到自己從前從沒有感受到足夠的震動,許多感動都很浮面,悟性不足,歷練不夠,深度僅止於皮毛。
當朱焰開始重複旋律,她開口了,歌詞卻跟剛才有所不同:
時間好像在飛,我獨自在原地打轉,只摸到一堵牆
想要靠近,想握你的手,卻鼓不起如你的膽量
不能在一起,如何能堅強
要怎麼走,才能開始一步?
要怎麼飛,才能到你身旁?
一開始她就放慢拍子,朱焰只能跟著放慢;她聲調低柔,目光遙遠,歌聲裡揉進了連她自己也未察覺的東西。
她唱完,垂下眼光,眾人靜默了幾秒才拍手,無人評論。
田曜心咳了一聲,「我們得趕快選,時間不夠了。一人一票,不能投自己。」他頓了頓,確定無人異議,「我數到三,就指向那個人。一,二,三!」
除了南休御與朱焰,其他三人都指向南休御。南休御指著朱焰,朱焰兩手動也沒動。
「那就是南休御的曲子了,應該能抓住老師們。」田曜心笑著說。
「你為什麼沒投?」南休御指出田曜心想略過不提的一點,直視朱焰。
「因為我知道結果。」
「你──」
田曜心趕緊舉起雙手,「南休御,你的曲子中選了,結果是一樣的。」
朱焰卻還沒完,「我想知道的,是大家對惜勤的歌的意見。」
惜勤慌忙舉起手要搖,朱焰瞄她一眼,她把手縮回去。
「你還想幫她拉票?」南休御語氣不善。
「不是,是想給她意見。」
「這是褚惜勤教學時間?」南休御諷刺,「我們有那種時間?」
「評論一下用不著一分鐘,你的話才浪費。」朱焰毫不客氣,「我們的作業就是要了解彼此的音樂,你想聽我對你音樂的意見,我也不吝指教。」
惜勤頭壓得更低,朱焰環視眾人。「大家不必顧忌,我就是要她聽你們的批評。」
南休御犀利的眼光在質問:你到底是她的誰?只差沒說出口。
田曜心很快回答:「惜勤的歌,我很喜歡啊!尤其是妳第一次唱的那個版本。我只是覺得……要編成五人的表演不大適合。」
「怎樣不適合?」朱焰問。
「呃……並不是說抒情歌就不適合,但妳這首歌需要極度安靜的氛圍,不好動作太多。」
「妳覺得呢?」朱焰看向岳相丹。
「我覺得……」岳相丹抱歉地看著惜勤,「我也比較喜歡妳之前那段。改過之後……怎麼說呢?以顏色來形容的話,色調太暗,無法出彩。雖然很美,但是太……太……」
「空洞。」南休御冷冷接口。「悲傷有餘,情感不足,好像人生已經失落,只能放棄。那我們還做音樂幹什麼?觀眾聽了怎麼會喜歡?」
惜勤啞口。她不曾真正分析過自己的音樂,更遑論唱給別人聽,當然也就沒有收到迴響的機會。她感到被重重一擊──自己的音樂原來是這樣的嗎?
「聽到了?」朱焰說,「不要把它聽成了批評,要聽成觀眾的感受,好醞釀下次創作的心情,懂嗎?」
南休御說:「你沒有說你的感受。」
如果南休御是想挑釁朱焰,他沒有成功,朱焰當作沒聽到。「既然選好了曲子,接下來是不是該開始分工?」
※
因為時間緊迫,兩個男生沒有再硬碰硬。朱焰提議由自己來編曲,南休御負責編舞,惜勤作詞,田曜心將它加上饒舌,岳相丹則研究如何加上樂器表演。分頭進行,互相協調。
「他們想看我們有什麼東西,那就乾脆都秀一點。有意見嗎?」朱焰說。
「沒時間有意見了!」田曜心說了又笑著擺手,「我不是故意這麼說,我真的沒意見!」
「我沒問題。」岳相丹說。
看南休御沒有馬上開口,朱焰當他同意了,「既然是你的曲子,說說你的原意吧。」
「我擅長的就是街舞,所以這是一群朋友在街上隨興跳舞的曲子。」
南休御特別強調「朋友」兩字,似笑非笑地看著惜勤,「怎麼樣,會寫舞曲的詞嗎?不灰暗的那種?」
惜勤努力不去在意他的諷刺,「我……沒試過,我盡量。」手心開始冒汗。她只學過芭蕾,街舞這種除了高度技巧還充滿野性能量的東西,在國際學校裏常看到,只恨自己當時沒沾上一點邊。
「試過的東西就沒意思了。」朱焰轉向岳相丹,「想用什麼樂器?我編曲得看大家能彈什麼。」
「我覺得這裏用街頭表演的樂器最適合,搖滾的也行──但我們五個都要跳舞還是都要彈?先彈再跳舞?還是有人跳有人彈?」岳相丹問。
「先邊唱邊彈再一起跳。我說過,能秀什麼就秀什麼。」
岳相丹沒問朱焰會彈什麼,「小田,你想彈什麼?」
「南休御要打電子鼓的話,我電吉他。」
南休御聳聳肩。從他的作曲,惜勤可以想見他必然專精電子鼓。
「惜勤妳呢?」岳相丹問。
「我只會一點大提琴跟古箏……」這次真要丟臉了!她沒有天真到以為既然都是弦樂器,她起碼可以選貝斯──同類樂器之間仍舊隔重山,都是學問,沒有無師就能相通的。
「妳可以試試邦哥鼓,」朱焰說,「給這曲子加點雷鬼風。」
「雷鬼?」南休御皺起眉,「你想改變我的曲風?」
「這是大家的曲子了,我是編曲,負責讓曲風更豐富有趣,如果變得你不能接受,你聽過再抗議。」
「這不會又是為了變通的權宜之計吧?」
南休御說得很狡獪,惜勤卻聽得很明白,臉燒熱起來。
「實力可以證明。」朱焰大剌剌靠向椅背,一副「有種你來單挑」的氣勢。
實力?是要由她來證明朱焰沒幫錯人嗎?自己也真沒種,連「沒關係,朱焰你不需要幫我」都出不了口,因為她還能彈什麼?
「邦哥鼓聽來很有趣,」岳相丹及時插入,「那我就keyboard吧。」
南休御的表情從不屑轉為不懷好意,惜勤立刻領悟到他的電子鼓是主導,她要跟上或配合一定都有難度。
完了,這是要整她的調調吧?惜勤閉上眼。
「那編曲高手自己要彈什麼?不會又是鼓吧?鼓已經太多了。」南休御表明不讓朱焰再變相加持。
大家期待地看向朱焰,惜勤不禁猜想他在甄選時究竟用上他一屋子樂器裡的哪一種?還是好幾種?
「我放一點薩克斯風,bridge的時候加點感性。」
「哇!你還會薩克斯風!」田曜心讚嘆。
「我會洗耳恭聽的。」南休御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