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簡介:
成勳奇第一次見到方柏珍是在醫院急診室,當時她正兇巴巴狠罵他那被送來急診的母親。
他是調酒界名人,名下有兩間酒吧。
還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。
兩人再次見面,是在他的酒吧裡;而她不認得他。
她抱著病累的身體來為閨密紀薇慶祝生日。
紀薇,高䠷貌美的空姐,因對成勳奇一見怦然,故藉機到酒吧慶生,卻發現成勳奇與方柏珍談話投契,幾次下來,逐漸心生嫉妒;更在成勳奇明白拒絕她後,起心動念讓方柏珍誤會他們已經在一起……
幸好成勳奇在碰壁後猶不放棄,以送一鍋佛跳牆的時間破除紀薇刻意營造的曖昧,讓方柏珍放心接受他的情意。
只是,他們卻沒料到,兩人穩定甜蜜的戀情會在紀薇看了一通訊息後……
主要人物:
●成勳奇:酒吧老闆,酒客知己,冷眼看世情,因經歷過太多。
●方柏珍:熱情熱血單純愛朋友的苦勞、吃力不討好的外科醫生。
●紀薇:方柏珍自高中起的密友,空服員,高䠷貌美,追求者眾,怕寂寞,性關係複雜。
●涂大飛:方柏珍學長,有外科〈天才飛刀〉的稱號;十八般武藝樣樣精。
●禽始皇:醫院外科主任,是個只會作官、抱大腿,開刀技術卻超爛的醫生。
次要人物:
●艾莉:成勳奇酒吧培養的調酒師,因愛上有婦之夫被免職。
●黃春滿:成勳奇母親,常被同居男友毆打,進出各醫院急診室尋求護理人員慰藉。
●羅英同:暴力病患家屬,曾毆打方柏珍。
內容試閱:
晚上十一點,成勳奇站在「One Day」門口,再看了手機一眼,確定方柏珍還是沒回覆簡訊之後,將手機放回褲子後方口袋裏。
他這兩星期總共傳過三次簡訊給她,除了第一次之外,她都沒回覆,態度已經很明確了。
他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,一切到此為止了;只是覺得有點可惜罷了。
還是工作比較實際。那天為方柏珍調的蛋酒,或許該放在酒單裏溫暖別人的心,不再只是她的專屬。反正,她也不稀罕。
哈,瞧他這種酸溜溜的想法,當真是半點也不灑脫。成勳奇自嘲地勾起唇角,拿出一根菸叼著,覺得如今這般心情倒挺新鮮。從來都是別人記掛他多,幾時他居然也會這樣想著一個人了。
年輕時候或許有過吧,那種恨不得24小時都想看到對方、電話熱線幾小時都是廢話也心甘情願的甜蜜日子。
因為今天的一根菸配額早就用完了,成勳奇於是繼續叼著沒點燃的菸往前走。
遠遠地,他看見一對擁吻的情侶正如膠似漆著。附近幾條街都是酒吧,這種情況不算特別引人注目;只是,這對男女都是模特兒身材,穿著也像時尚雜誌造型,加上又站在路邊,不看上一眼都覺得對不起他們。
所以,他看見了紀薇。
她揪著男人胸前衣襟,激情地吮吻著。
該不會又在測試對方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吧?成勳奇決定轉身繞路而行。
紀薇有顆驕傲的玻璃心,禁不起太多打擊,不像方柏珍。
方柏珍每天和生死打交道,沒有強大意志力是無法抵抗的。可惜了,他原本想將她寵上天的。
成勳奇拿出打火機點燃香菸,決定吞雲吐霧完這一根後,就要戒菸了。
方柏珍不喜歡菸,而這是他所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,雖然,她不會知情。不過菸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,是吧!
他長長吐出一口煙,只能說愈不健康的東西愈讓人難忘;愈得不到的人,愈讓人思念。果然是千古名言。
這樣吧,如果戒菸成功,他就再追方柏珍一次──最後一次。
※
「薇,去我那。」
紀薇感覺傑生的鼻尖輕拂過她的頸子,她輕顫了下,身子還在方才激吻的動情狀況中。
傑生是情場高手,兩人之前的短暫交往,說是戀愛,倒不如說是性愛分享。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性和愛可以分開,也是第一次知道性愛上癮的感覺。傑生懂得許多花樣,願意花心思在她身上,他們曾經整整兩天都沒出過飯店,放縱彼此到極致。
可性愛多了久了,感官會麻痺,心頭會空虛,所以她走出了那段關係。但,她現在完全不想理會自己的情緒,而性愛會是一種用來遺忘其它事情的很好方式。所以,剛才在酒吧遇到傑生時,她沒拒絕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。
選在「One Day」附近喝酒,是因為不想去那裏看到成勳奇,讓他覺得她特意糾纏;可若她在附近,或許還有機會與成勳奇不期而遇。
「去我那裏。」傑生以為她沒聽見,又問了一次,大掌覆在她頸後揉捏著。
紀薇閉上眼,舒服地長嘆了口氣。
「不怕你女友發現?她短髮,我長髮。」她知道傑生的現任女友──一個小有名氣的車模。
「都是我去她那裏。而且,我跟她說過我姊北上偶爾會去住我那,有長髮也不為怪。」傑生邪笑著。
「你很賊。」她捏了下他的臉頰。
「所以妳喜歡。」傑生攬著她的腰,起身往前走。
紀薇走了一步,身子卻微地一僵──
成勳奇就在不遠處!
他剛才看見她和傑生了嗎?
看見了也好,他會知道她紀薇行情很好,不缺他一個男人。算了,他早知道她行情不錯,他只是對她不感興趣而已。紀薇緊握了下拳頭。
「怎麼了?」傑生也停下腳步。
「沒事。只是突然不想走路了。」她轉過身,把雙臂勾在傑生頸間。
若跟成勳奇的距離拉得近些,或者成勳奇突然回頭……不,她不想在這種狀況下跟他碰面。
「要我揹嗎?」傑生對她眨眨眼。
「要你開車來載我。」她看著在她穿了五公分高跟鞋後只比她高一丁點的傑生,不認為他抱得起她。
「這麼傲嬌?」
「今晚我是女王。」她塗著紫色指甲油的手指往他胸前一捺。「得把精力都留在你家。」
「我拭目以待。現在就去開車。」傑生低頭咬了下她的唇。
紀薇朝傑生一揮手,笑容卻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她依照瑜珈老師教的方法,用腹部呼吸法吸氣吐氣吸氣吐氣,發出與宇宙共振的OM音,可她的心跳卻是愈跳愈快、臉頰也愈來愈紅……
只要想到那天成勳奇用漠然的眼神看著她說「夠了嗎?」她就覺得自己很賤、一點價值都沒有。
三十歲的女人還在這邊為情傷風感冒,說出去真的很丟臉。所以,再想最後一次就好了,她和成勳奇不會再有交集的。且根據她對柏珍的了解,在她傳了那些模稜兩可的熱戀中句子之後,就算成勳奇對柏珍有所表示,柏珍也會覺得他沒品。
柏珍是不會和死黨喜歡的男人在一起的,因為柏珍重義氣又夠朋友,不像她在得不到時,還會用心機也不讓別人得到。紀薇從口袋裏拿出一根菸,很快地點燃後放進嘴裏,長長地吸了一口,在心裏忖道:
柏珍,對不起了。如果你們在一起了,我會很痛苦。妳不會希望我痛苦的,是吧?
※
方柏珍一直知道自己有走外科的天賦;她拿刀穩重、遇事不亂,加上外科這麼缺人,少了她這一個,就像斷了一隻臂膀;但每次上完三十多小時的班之後,她還是會很想躲起來,再也不問世事。
只是,大飛學長離開在即,禽始皇的技術逢刀必出狀況,如果連她這種跟著收拾善後的人都走了,那病患真的很倒楣。
但,還是很累。方柏珍脫下白袍,拖著腳步往前走。
「學妹。」涂大飛招手叫住她,指了指無人的角落。
她點頭,走了過去。
「怎麼了?你不是大後天要離開了嗎?」她一看學長臉色凝重,也皺起了眉。
「妳還記得那天禽始皇扔下我去抱官員大腿,妳來幫我開刀的那次嗎?」
「記得。」
「病人出事了。禽始皇後來縫合的地方裂開,導致病患腹膜炎,病人轉院,現在在加護病房。病人家屬影印了整本病歷,說要告禽始皇還有我。禽始皇避不見面,聽說他們找了人在停車場堵他;禽始皇惱羞成怒,還把我叫去痛罵一頓。」涂大飛氣到全身發抖地說道。
方柏珍看著他,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。等到她腦子終於轉過來時,她瞪大眼,揚高聲音說道:
「你說什麼?!他罵你?!他憑什麼罵你?!」
「他罵我開刀不謹慎,不懂得全面應對。說他就是被我影響,因為要關照我,所以才會出狀況。反正千錯萬錯都是我錯。」涂大飛每個字都是從齒縫間磨出來的。
「我們可以說實話嗎?明明就是他沒處理好手術啊!他開的刀、他是什麼德性,我們都知道!這樣的人,我們還要包庇他,害死患者嗎?!」方柏珍氣到臉都脹紅了。
「如果我說出來,在醫界還要混嗎?除非轉科。」涂大飛聲音低沉地說道。
「你不是原本就想轉去整形外科嗎?」她抓著學長的手,只想替他討回公道。
「想轉是一回事,使命感又是一回事。妳跟我是同類,妳懂得那種救回一條命、看著病人在手術後走出醫院是多麼讓人感動的事……」
「我知道。可是,為什麼我們這樣盡力了,還要蒙受這樣的責難?」方柏珍深吸一口氣,努力平穩情緒。
涂大飛拍拍她肩膀。「對不起,讓妳也不開心了。我只是需要一個人說說話,不然我怕自己會忍不住一拳把禽始皇打到外太空……」
方柏珍也用力地回拍他的肩膀。「你先別把這事情告訴學嫂。你再忍三天就離職了,現在打他一拳,很不划算。以後還要在法庭看到他,很衰。」
「我知道,我會沒事的。跟妳說這些,也是希望妳小心為上,不要讓他抓到把柄,懂嗎?」
方柏珍看著學長的苦笑,上前給了他一個大擁抱,然後退開。「要為了你美麗的老婆和可愛的孩子加油!」
「謝謝。妳快回家休息吧。」涂大飛看著她,又拍了拍她肩膀。「一定要保重。」
方柏珍點頭,朝著學長揮手,胸口卻是沉甸甸地難受。
安慰人很容易,但是,一旦將心比心,就會很難受……
她當然明白,今天發生在學長身上的事,早晚有一天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。因為這座白色巨塔本身就是座比薩斜塔。
方柏珍轉身走向大門,搭上醫院門口的排班計程車,開車司機是排班老面孔了,笑著跟她聊天。她進行著交談,卻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。
行屍走肉般地回到家裏後,在浴室裏打開蓮蓬頭,水灑下來的同時,她就放聲大哭了。
她好累,她也好想喊不要做了!學長有他想為之堅強的人,可她只有一個人。
「外婆……」她嚎啕大哭著,哭她對外婆的想念、哭她的疲累、哭這一切的不公平,哭到她覺得好了一點後,才木然地洗好澡,吹好頭髮,躺到床上。
她拿起手機撥話給紀薇。她想哭想找人說委屈說她的慌張害怕恐懼和茫然。雖然大家都覺得能夠捱到當醫生,已經是一種萬夫莫敵的境界了,但她終究只是個人啊!
「喂……」
「哈囉……等一下……」紀薇低聲跟旁邊人說話。
「明天有沒有空吃飯?」她需要放鬆。
「明天晚上應該可以……啊……你走開……」
方柏珍聽到紀薇那聲像哭一樣的呻吟,驀地紅了臉,知道自己打擾了什麼。
「妳在忙,我明天再打給妳。」方柏珍很快地掛斷電話。
鈴鈴鈴……下一秒,方柏珍的手機響起。
「喂,妳不用打給我……」方柏珍很快地接起手機。
電話那頭沒人應聲,卻傳來了紀薇的呻吟聲以及一堆她聽了羞到想去鑽地洞的露骨言詞。
有人碰到通話鍵了!
方柏珍飛快地掛斷電話,衝到廚房打開冰箱搬出食材,準備為自己煮東西吃找事情忙,免得胡思亂想。男歡女愛是很正常的事情,她沒必要尷尬。
洗洗切切剁剁,把所有食材全放到陶鍋裏燉湯後,她搬了椅子坐在鍋爐前瞪著鍋裏起起伏伏的各色蔬菜,突然覺得屋子裏好安靜。
除了食物滾動的聲音之外,沒有其它聲音。
她拿來音響遙控器,按下廣播,傳來了蘇打綠的〈我好想你〉。
開了燈 眼前的模樣
偌大的房 寂寞的床
關了燈 全都一個樣
心裏的傷 無法分享
生命
隨年月流去 隨白髮老去
隨著你離去 快樂渺無音訊
隨往事淡去 隨夢境睡去
隨麻痺的心逐漸遠去……
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,然後邊擦眼淚邊把陶鍋端到客廳茶几上,用力吸著香氣。
她喜歡獨處,喜歡獨處時的自由自在,喜歡那種只有音樂和自己的空間。方柏珍這麼告訴自己。
但她現在好想有人陪……方柏珍用力吸了一口氣,卻沒辦法趕走胸口那股讓她鼻酸的情緒。
「不准哭!」她大吼出聲,怕自己又哭到一發不可收拾。
為什麼紀薇要和成勳奇在一起?她也好想有個肩膀可以靠一下。
她大口吃著東西,雖然不想,但還是承認她對成勳奇其實「有點」動心。所以,她現在想揍他一拳,最好是能把他揍得鼻青臉腫。
這樣他看著她時,她應該就不會有一種要被吸入他眼睛深處的感覺了。
「哈,吸進眼睛深處,妳是在演恐怖片嗎?」她自言自語道。
叮噹。手機簡訊的聲音嚇了她好大一跳。
她一把抓起手機,發現是成勳奇傳來了簡訊。
他不是和紀薇在一起?莫非他們做完了?
方柏珍用力拍了下額頭,瞪著他的簡訊──
忙嗎?
她的心臟驀地擰了下,因為想確定他不是跟紀薇在一起,所以回覆道:
沒。
出來拿東西。
你在哪?
在妳家樓下。
她咬著唇,懷疑自己會因心臟跳得太快而需要急救。
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?
想知道的話,沒有不知道的事。
我現在不方便。她眼睛一定還是紅的。
她按下傳送鍵,然後──
後悔了。
她不是才回覆過他,她沒在忙嗎?這樣是在拒絕他嗎?可她不是那個意思啊!
我把東西放管理室,妳記得今晚去拿,否則會壞掉。
好。
那就這樣了。
你等一下。
方柏珍傳完簡訊後,突然跳起身,抓了鑰匙就往電梯衝,三分鐘後就衝到了大門口。
成勳奇站在門外,看著她素著臉,穿著寬大的毛巾布運動服,趿著粉紅Hello kitty拖鞋,忍不住勾起唇。怎麼看都像個小女孩──一個剛哭過的小女孩。
方柏珍跑到他面前,還在喘著氣。
「不像妳的風格。」他指指她的拖鞋,沒追問她的紅眼睛及鼻子。
「抽獎抽到的,剛好我原本的壞了沒空去買。」她皺了下眉,努力想擠出一句正常的話。「你……在這裏做什麼?」
「拿去。」他把手裏的保溫罐推到她手裏。
「裏頭是什麼東西……」她低頭想扭開保溫罐。
「上去再看。」
「你先告訴我裏頭是什麼,我才決定要不要收。」
「那就還我。」
「還你。」她把東西往他懷裏一推。
他接過保溫罐,卻順勢握住她的手沒放。
她想抽手,可他不放,一對清朗眼眸定定地看著她。
她努力想睜大哭腫的眼,但只試了一秒就放棄了。
「我不喜歡這樣。」她垂頭看著地上說道。
「怎樣?」
「你跟紀薇……」
成勳奇聽到這邊就知道紀薇並沒有告訴她,他喜歡的人是她──方柏珍。
「我跟紀薇沒有關係。」他向前一步,聞到了她髮上的淡淡香味。
「可是……」她屏住呼吸,心跳開始加快。
「沒有什麼可是。妳高估我在她心中的地位了,她已有其他對象了。」
方柏珍沒接話,想到紀薇方才在電話裏的呻吟,不由自主地嚥了口口水,小聲問道:
「所以,你們真的沒關係?」
「這是妳唯一考慮的事?」他挑起她的下巴,黑眸裏盡是笑意。
方柏珍愣愣地點頭。
成勳奇看著她,再次縮短彼此的距離。
「妳知道自己承認了什麼嗎?」他緊鎖著她的眼。
「不知道。」他一定要靠得這麼近嗎?他的呼吸都吐在她臉上了。
「妳剛承認了妳喜歡我。」
她嘴巴微張,怔怔看著他,清楚感覺到耳朵火辣辣了起來。
他看著她火紅臉上的呆滯神情,低頭在她髮上印下一吻,那吻隨之滑落到她的耳邊說道:
「快走。」
「為什麼?」他剛才是吻了她的頭髮嗎?
「因為大野狼快忍不住了。」成勳奇鼻尖輕觸著她的。
方柏珍倒抽一口氣,驀地往後倒退三大步,然後轉身就要跑。不然,她會在這裏表演人體自燃啊!
「慢著。」
方柏珍停住了,卻不敢回頭。
「把保溫罐帶走。」
她很快回頭,搶走他手裏的保溫罐,轉身就往大樓裏頭跑。
成勳奇看著她趿著拖鞋跑步,活像是在逃難的模樣,笑到整個人彎下身。這既笨又可愛、既呆又萌的女人,怎麼會這麼有趣啊!
他很高興自己戒菸成功,前來找她做最後一次的試探。
日後,也不用擔心是否會再見面的問題了。畢竟,東西吃完了,她終歸要把保溫罐還他的吧。
況且,他今天知道了若不是因為顧忌著紀薇,她是喜歡他的,這事難道不值得他再煲個湯快遞給她嗎?至於她先前那不知為何而流的眼淚,他有信心能讓她在日後想說時有人可傾訴。至少,他能為她擦去淚水,提供她衣服當衛生紙……
他一挑眉,腳步隨之輕快了起來。走了幾步之後,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。
馬的,他居然在吹口哨!天知道自從過了青春期之後,他就不曾吹過口哨了。
成勳奇側頭從商店櫥窗裏看到自己的樣子,他正咧嘴笑著,模樣實在──
有夠傻。
但,他傻得很開心。